这灵仙子弟奔出城三十余里,就不敢再前行了,再前行,就到了陈太忠和小麒麟活动的边缘,要遭遇外围的陈真人手下了。
陈真人的手下,都是在外围活动,他们的战力应该是不够高,靠血沙堡太近的话,万一出个状况,真是想跑都跑不了。
不过这些人修为虽然不高,做事却是狠辣,灵仙也不放过断绝内外传递消息,原本就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这灵仙跑到此处,也不敢再跑了,寻一片树木繁茂的地方,一抖手中的储物袋,抖出了百十颗人头来。
他又一抖手,放出一张大大的四方桌,然后一阵收拾,很快就将这里变成了一张祭奠用的供桌,不但有香烛和瓜果供品,还有牌位。
牌位是临时的牌位,质地虽然不错,但一看那簇新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新加工的,而且牌位不是别人,正是七支的先人。
那灵仙快速地将人头摆在供桌前,才出了一口长气,然后他开始点香祭奠。
几柱香点燃,过了盏茶工夫,他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盯上了自己。
果不其然,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蝼蚁,你是在寻死吗?”
“这位上人,我祭奠的,是七支的先祖,”灵仙不敢回头,但是无论如何,尊称身后人一声上人,总是不错的灵仙根本没胆子插手这样的作战。
他耐心地解释,“七支此次犯了大错,为族中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奉侯爵之命,将七支灵仙之上的修者尽数诛绝,为此……特祭奠七支老祖以告知。”
明明是血沙侯想告知陈太忠,说我斩杀了肇事者,但是侯爵府不肯放下身段,就只能以告知七支先祖的方式,辗转地表示一下。
站在他身后的是吴能生,吴上人听到这话,心里明镜一般地清楚,于是冷哼一声,“少扯这些歪门邪道的,说人话!”
“我家老侯爷想跟散修之怒交谈两句,”那灵仙有板有眼地回答,“元凶已然伏诛,还期望陈真人能拨冗一见。”
唔,见面?吴能生犹豫一下,原本都要杀大户了,他此来也不过是诛杀对手的,可是听到这个要求,他还真拿不了这个主意,“这个,你稍等……为何不是血沙侯亲来?”
那灵仙闻言,苦笑一声,“阁下,侯爷身系北域的苍生,怎好随便亲来?不过陈真人若是同意一晤……侯爷此来想必也不难。”
北域苍生神马的,那屁都不是,必须得先商量妥当了,血沙侯才可能出面,要不然贸贸然前来,不被陈太忠斩了才叫怪事。
“嗤,”吴能生不屑地哼一声,不过他的性子偏恬淡,没事的时候也是看看书,倒不是嗜杀成性的。
所以他没对小灵仙出手,只是淡淡地表示,“如此就想揭过这大仇,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家侯爷也是这么幼稚吗?”
“侯爷说了,”灵仙转身过来,恭敬地一拱手,看得出来,他是想挤出一个笑脸来,但是族中遭此大难,实在有点“臣妾做不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陈真人能保证侯爷安然来去的话,赔偿之类的细节,都是可以谈的。”
“赔偿?”吴能生表情怪异地看着他,“血沙侯府竟然改了性子?”
血沙侯府之所以能恶名满北域,除了手段血腥战力强大之外,就是从不退缩,多强的对手也敢碰,而且血沙侯有很著名的一句话,“战兵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用来谈判的。”
“是赔偿,”那灵仙点点头,他是高阶灵仙,到了他这个修为,在血沙侯府已经可以接触次一级的机密了,当然知道侯爵府绝对不是从不退缩,那不过是一种宣传罢了。
所以他并不介意对方的嘲笑,“侯爷还要我问陈真人一句,可知两虎相争……旁观者有几多?何必让外人既看了笑话,又得了便宜?”
吴能生悚然一惊,他对自己最得意的,除了天蜈传承,就是满腹的文章和学问,这句话还真是打动他了陈真人看似得到了官府无意中的配合,但那就是官府全部的态度吗?
显然不是!以陈太忠在官府中糟糕的口碑,原本是得不到这些臂助的。
两只老虎拼得两败俱伤之际,才是围观者亮出刀剑之时。
吴能生体会得到这一点,而且他非常清楚,这样的事情,真的轮不到他做主哪怕他自认,谋算能力是相当不错的。
于是他微微颔首,“你且在这里呆着,若有消息我会通知你,莫要随意乱走。”
他虽是被陈太忠收伏,但是对上小小灵仙,当然还是伯爵府西席的那一番法度,相当地倨傲,甚至连随意乱走的后果都没有提需要说吗?
那小灵仙得了此话,忙不迭地放出了一只通讯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