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也是。”明月叹了口气,说:“要不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虎皮吊兰枯死了,我想拿回一样她身边的东西作为纪念,就算是他们求我,我也不愿意再踏进穆家大门。”
关山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明月。
原来她到祥安路,只是为了拿回母亲的遗物,并非想回来看舅舅舅妈。他之前还疑惑她的动机,心想她怎么忽然转性了,不再睚眦必报,让亲者痛仇者快,却原来,是想拿回母亲用过的木梳,留在身边当个念想。
想到她忍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重新踏进穆家大门,想到她每每望着出租房窗台上枯萎的花草黯然神伤的模样,他的心口,就泛起一阵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这个倔脾气的姑娘哟。
让人心疼又心酸。
“明老师……”
明月拧着眉头,神情嗔怪地打断他,“你能不能别再明老师明老师的叫我了,再好的朋友也要被你叫的生分了。”
关山一愣,脸皮一烫,小声说:“那我该怎么叫。”
“叫我明月呀,不然,你还想叫我月月不成!”明月笑道。
月月!
关山心口一紧,说话时调儿差点拐了,他张着嘴,翕翕两下,说:“明月。”
明月瞅着街灯下眉目英挺的关山,脑子里不知为何忽然浮现出晚饭时被他吮住指尖的一幕。
她赧然低头,轻声答道:“嗳。”
关山弯着唇角,心里高兴地想飞起来。
明月,明月,明月……
他真想一直这么叫下去……
同州‘水岸’KTV。
二层一间设施先进的豪华包房内,神色阴郁的沈柏舟只顾着闷头喝酒,连发小大鹏拿着麦克风大声吼他都没听见。
“我操,你耳朵聋了!”大鹏把麦克风扔给朋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用力撞了下魂不守舍的沈柏舟,坐在他身边。
“到你的歌了,你想什么呢!我操,你别喝了!酒这么好喝,我回头拉一车送你家去,让你喝个够!”大鹏抢过沈柏舟手里的啤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
沈柏舟神色木然地盯着光怪陆离的大屏幕,过了好一会儿,他对大鹏说:“我和明月掰了。”
大鹏正跟着音乐的节拍晃动身体,没听清沈柏舟说的话,他凑过来,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歌词,大声问:“你说什么?”
沈柏舟拧着眉头,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台上抢过朋友手里的麦克风,大声嘶吼道:“我和明月掰了!我们完了!我和她完了!”
用力吼完,他咚一下摔了话筒,蒙着脸,慢慢滑坐在地上。
“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
音乐还在缠绵悱恻地继续,可是包房里的人,却像是定住了似的,目光呆滞地盯着突然发狂的沈柏舟。
过了片刻,大鹏拿起座位上的麦克风,冲着没出息的沈柏舟,吼了回去:“你哭个屁!是爷们,后悔了再去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