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看出来了,布里吉斯人拥有的任何刀枪,都无法跟这把刀的锋利程度相比。
“我已经试过了,这把刀非常锋利,绝不是铯雷斯人能够锻造出来的。”嚓的一声轻响,杜克手起刀落,把一根长枪的枪杆削成了两截。
将军们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超长枪的枪杆,坚硬如铁,难以折断,却被这刀轻易削断。
“如果昨晚潜进我帐篷的人用这把刀割断我的脖子的话,我杜克已经不在了。”
帐篷内再次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
跪在地上的侍卫长和守夜的士兵们身子轻微的发抖。奴隶们更是把头埋在地面,一动不敢动。
杜克叹口气:“如此勇士,如此手段,我还是第一次遇上。我杜克这条命,是别人怜惜我呢,还是我们的神在保护我呢?”
“首领,我们应该请祭司举行祭祀!”一个副将说道,“看看敌人留给我盐和刀是什么神谕。”
杜克脸色很难看。
昨夜,有人把刀放在他脑袋边令他心中非常不安:“去请祭司来。”
很快,祭司来了。随行来的还有几个百夫长。他们纷纷向杜克报告,昨晚,他们的某些战士失去了他们的长枪。
战士失去武器,是最不可原谅的过错。这些士兵都已经被抓了起来,剥光了衣服吊在树上,准备在请示杜克首领后进行残酷的鞭刑。
杜克摆摆手:“放了他们吧。”
几名百夫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犹豫了一会,敬礼退出。不敢再多言。
如果是敌人,这就太可怕了,完全是自由出入,来去无影无形。老实说,嗜血勇猛的杜克完全失去了安全感!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里会有这样厉害的勇士!
过了一小会,杜克的帐篷里响起了一声公牛的惨哞。祭司手拿短刀,把倒在血泊中的公牛的胸膛剖开,捧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鲜血淋漓中,祭司熟练的用刀把心脏再剖开,然后凝神观看,很久都一言不发。
杜克和副将们都站在祭司的身后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来人不是铯雷斯人。”祭司喃喃说道。藏在黑色的披风下的脸色非常的惨青,可能营养不良,也可能是因为缺少阳光,“盐巴代表他的善意,而刀则代表了他是一个伟大的勇士。”
“他对我没有恶意?”杜克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整个都汗湿了。
“没有恶意。但是刀也代表着警告,如果你跟他作战,他就会取你的性命。”祭司再仔细的翻检牺牲(公牛)的心脏,盯着上面看他的神给他的神谕。
“昨夜来的勇士是希腊人?凯尔特人?还是什么人?”杜克恭恭敬敬的问道。
过了好一会,祭司说道,声音低沉:“我不知道,神没有告诉我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精通炼铁技术的凯尔特人。”
随后,祭司用鲜血在杜克的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口中念念有词的唱了一首谁也听不懂的祭诗,结束了这场祭祀。
有数名奴隶把牺牲的尸体拖了出去,留下一地的血迹。这头公牛做了牺牲之后,再成了士兵们的美味。只是内脏除外。
在杜克把自己的金银供奉给神的使者祭司之后,祭司被两个士兵扶走,一身都裹在黑袍下的他看起来很虚弱,好像祭祀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是希腊人,不是铯雷斯人,不是凯尔特人,那会是谁?什么时候铯雷斯的土地上来了一个如此伟大的勇士?”杜克坐下来,心有余悸。
“首领,一定是昨天在山谷狭道上屠杀了罗马人的那批勇士。”有副将说道。
昨天陈剑他们杀了罗马骑兵百人队,留下了罗马人的尸体和战斗痕迹。
“首领,昨天我们在平原上推进的时候,山丘上就出现了两骑来观察我们的队伍,直到我们的弓箭兵快接近他们的时候,这两个勇士才不慌不忙的离开。他们有很明显的黑短发。”有副将说道。
“首领,弓箭手回来说,这两个人的特征明显跟山脉里的铯雷斯人不一样。”
“一定是他们了。”杜克一下子站起来,“这些勇士追击罗马人,既然他以罗马人为敌,那就是我杜克的朋友。”
“首领,他既然以罗马人为敌,我们可以尝试着跟他结盟。”有副将试探说道。他们个个都小心翼翼,面有惴惴不安之色。
对方深夜摸进来,无声无息,要是敌人的话,他们的首领早被他割了脖子。没有家园的布里吉斯人一旦失去了强大杜克,这批被罗马人和铯雷斯人包括希腊人都视为异族要剿灭的数千布里吉斯人,将面临灭族。
杜克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叫十夫长韦斯进来,带上他的斥候队,去找到杀罗马人的勇士宿营地,并带去我的礼物。”
兵不血刃,攻心为上,华夏兵法的核心所在。——这也就是刀与盐!